到了教堂庭园的边门旁,他停下了脚步,发现我简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。“我对我的宝贝是不是太残忍了?”他说,“稍稍歇一下吧,靠在我身上,简。”
时至今日我仍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。那座灰色的古老教堂静穆地耸立在我的面前,一只白嘴鸦正绕着教堂的尖顶盘旋,背后是一片朝霞映红的天空。我还依稀记得那些绿色的坟茔。我也没有忘记有两个陌生人的身影在那些坟茔间徘徊,读着零零落落几块长满青苔的墓碑上的碑文。我注意到了他们,因为他们一看见我们,就拐到教堂后面去了。我毫不怀疑他们是想从边门进入教堂观看婚礼。罗切斯特先生没有看见他们,他正关切地注视着我的脸。我敢说我的脸上大概一时没有了血色,因为我感到自己的额头冒出了冷汗,脸颊和嘴唇都有点发冷。待我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时,他便和我一起沿小径慢慢朝门廊走去。
我们走进了那肃穆而简陋的教堂。身穿白色法衣的牧师已在低低的圣坛那儿等候着,旁边站着教堂执事。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两个人影在远远的角落里移动。我猜对了,那两个陌生人已经在我们之前就溜进来了,此时正背朝着我们站在罗切斯特家的墓室旁,隔着围栏在看那因年深月久有了污迹的古老的大理石墓。那儿有个跪着的天使,守护着内战时期在马斯顿荒原 [1] 被杀害的戴默尔·德·罗切斯特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的遗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