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回想起来,区细也不是完全不对的!但愿我们没有冤枉好人!”
为了他这一句话,第一赤卫队登时分成了四派。第一派是丘照和王通。丘照说,“你马后炮算了吧!我不管个人勇敢、还是不勇敢,也不管什么有用、还是没有用。你要是说,不准打乡公所,不准农场工人罢工,不准没收何五爷的粮食,不准烧那鸡巴站的蛇窦,我宁愿不去打广州!”王通立刻附和道:“就是这话!咱就是光棍不吃眼前亏!谁愿意当孱头的,谁就只管自己去当个够!”第二派是胡树、胡松和区卓。胡树说,“咱们打什么都得分个先后。咱们先打乡公所,再打何福荫堂,最后打稽査站,打完了这些,就去打广州。先讲个人的勇敢,再讲政治的勇敢!这有什么不好?咱们能看着陶大哥跟何娇受罪不救么?”胡松立刻接上说:“咱们能看着村子里饿死人不理么?”区卓跟胡松最为投契,也就立刻接上说:“咱们能看着他稽査站横行霸道、老百姓无辜受害不管么?”第三派是邵煜和关杰。邯煜说,“那些事情,做是要做的。可是咱们打了乡公所,打了何福荫堂,打了公安稽査站,人家又换来了军队,咱们怎么办?还打不打?迫击炮说只要打这些,不打广州也行。那分明不对!”关杰也说:“对。事儿没有错。区细不对,还是他的不对。可是周家二哥不比区细,他说的话斤两不同,咱们也得好好儿仔细斟酌。”第四派是陶华、周炳和马明。为了避免在混乱之上再加混乱,他们自始至终,只是静静地深思着,一言不发。天空那个月亮尽管十分清朗,十分柔和,十分逗人,可是这些汉子们都把她忘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