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2)以美术方面论,文言语体,本不是绝对分离的。文言文的渐变,未尝不采取口语的杼轴,同理,作语体文的,自亦可将文言的美点,融化于白话之中。
(3)以实用论,文言文有一优点,即辞简单而意反确定。语体文有时辞冗赘而意转不免游移。此点,作较谨严的语体文的,不能不求其文言化,而欲语体文之能文言化,其人必须能略通文言。
(4)古书文义有艰深的,后人并不以之为法,普通所取法的,都是很平易的。从前曾有人说:“《论语》《孟子》,较之现行文言的教科书,难解之处究安在?”这句话,不能不承认它有相当的正确性,所以以文言文为难学,有时只是耳食之谈。
(5)凡文学能引起学习的兴趣的,必是很富于美术性的。在这一点上,家弦户诵的古书,较近人所作浅薄无味的文字,其价值之高下,不可以道里计。
凡学问,皆贵先难而后获,文学尤甚。因为较后的语文,其根源,都在较早时期的语文之内,所以学文言文的,顺流而下易,沿流溯源难。苟非受教育时间极短之人,先读古书,反觉事半功倍,试观通语体文者,多不能通文言文;通文言文者,则无不能通语体文,从未闻另要学习,即其铁证。所以我所说的研究方法,实在是前所说的第(2)、第(3)两种人,共同必由的途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