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道贻谋可不臧,祖宗积恶播余殃。
羯胡一败无遗类,到底凶人是速亡。
晋既杀死石琨,又想趁这机会,规复中原。欲知成功与否,待小子下回再详。
冉闵乘石氏之敝,起灭石氏,扫尽羯胡,僭帝号,复原姓,说者谓其志不忘晋,临江呼助,设晋果招而用之,亦一段匹磾之流亚。吾意不然。段匹磾之害刘琨,吾犹恨其昧公徇私,不能以厌次数言,遂为之恕。彼闵蒙乃父之余荫,受石氏之豢养,予以高官,给以厚禄,犬马犹知报主,闵犹人耳,何竟不顾私恩,对宠我荣我者而反噬之?况羯虽异族,远系从同,必欲尽歼无遗,设心何毒?是可忍孰不可忍?而谓其能顾祖国,必无是理。其所以临江相呼者,惧赵主祗之扼其背,与秦王健之掣其肘,不得已而为将伯之求耳。晋廷之置诸不理,吾犹幸晋吏之不为李农也。若赵主祗之终归陨灭,与汝阴王琨之被杀建康,覆巢之下,致无完卵,此乃石勒父子之孽报,不如是不足以暴其恶也,于他人乎何尤?
第五十四回 却桓温晋相贻书 灭冉魏燕王僭号
却说晋征西大将军桓温,因石氏乱亡,已屡请经略中原,辄不见报。晋穆帝年尚幼冲,褚太后女流寡断,一切国政,均归会稽王昱主持,领司徒光禄大夫蔡谟,本已实授司徒,诏书屡下,终不就职。褚太后遣使敦劝,谟仍固辞,且自语亲属道:“我若实任司徒,必为后人所笑,义不敢受,只好违命罢了。”虽是谦让,但谓必贻笑后人,毋乃过虑。永和六年,复上疏陈疾,乞请骸骨,缴上光禄大夫领司徒印绶。有诏不许。会穆帝临朝会议,使侍中纪璩,与黄门郎丁纂,召谟入商。谟自称病笃,不能入朝。会稽王昱,谓谟为中兴老臣,定须邀他与议,从旦至申,使人往返,几十数次,谟终不至。殊太偃蹇。时穆帝尚只八岁,不耐久持,顾问左右道:“蔡司徒尚不见来,究怀何意?临朝已将一日,为他一人,遂致早晚不顾,岂不可恨?难道他不到来,今夕不能退朝么?”左右转禀太后,太后亦自觉疲倦,乃诏令罢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