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璟疑惑地转过身,看着身后福宁殿御座两侧的琉璃立灯,慢慢走了过去,他伸出手轻抚那立于架上的孔雀翎掌扇,轻柔的羽毛,像小半个屏风。他两颊泛起潮红,眼中哀伤之至,连嘴唇也跟着手,跟着腿,一起抖了起来。他撑住御案,整个身体如筛糠一样抖了起来。就是在此地,他完全疯了。
赵璟合上眼,可是眼前,依然是她的仙容玉姿,她来给他送她自酿的重阳菊酒,她说了什么激怒了他,是问他可喜欢她给纯和殿送去的贺礼?他怒视着她,当时他很恨她,恨她为什么丝毫不能察觉到他的心意,恨她为何是太妃,是庶母,恨她为何那么好。是她不该走近了来碰他的额头!赵璟哀鸣一声,双手抚上了额头,和那夜一样,滚烫的。
他疯了,抓住她的手,将她推搡在琉璃立灯上,灯下的她吃了一惊,竟然还握着他的手问他为何这么烫。他忍无可忍,打翻了立灯,而后打翻了掌扇,将她压在这那色彩斑驳云舒霞卷般的翎毛上,撕咬着她,含着泪,咬牙切齿。
她却丝毫不反抗不挣脱,她那双慈悲眼依然充满怜惜,她原来什么都知道!她甚至伸出一双玉臂轻轻拍着他的背,被他咬肿了如玫瑰花瓣的嘴唇,渗着血丝,依然吐气如兰,呢喃着大郎两个字,如叹息,如呻吟,如悲鸣。他想停,却停不下来,停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