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同生一行快马加鞭直奔泰州城。突然一个警卫员勒住了马头:“报告!路挖断了,前面有友军的岗哨。”周山前去交涉了二十几分钟才被允许通过。本来从吴家桥到泰州从从容容走路只需二三小时。可是,这次从上午8时出发途经十余道哨卡,无处不盘,无处不查,一直到下午4点才达泰州城。
按照预定计划,陈同生先到二纵队司令颜秀五家里。颜秀五把陈同生一行迎进客厅之后,焦虑地说:“这是什么时候,老兄还到是非之地来,难道天气不好,你们未得着一点消息吗?”陈同生说:“泰州既无名山大川,我也不是吟风弄月的雅人,天气我倒不关心,你们这里的人气如何?要向老兄请教!请教!”颜秀五又说:“你们总想联二李,抗韩李,打日本强盗,可是,东吴却最恨你们借了他们的‘荆州’。仗是非打不可的,你们准备怎样?”陈同生反问道:“老兄准备怎样?在这一出新群英会中,你打算此去做周郎还是鲁子敬呢?”“我虽未读几本书,但我是汉室子孙,只好去做鲁肃了,不过免不了要被人笑我太无用。总之,我不会对你们放一枪。”“秀五!你真够朋友,我们共产党人做事,绝不背信弃义,先‘扒香头’的。”说罢,双方都笑了。突然,一个勤务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:“报告!陈司令来了。”话音未落,只见陈才福带着七八个手握驳壳枪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。陈才福气势汹汹地说:“新四军占领了我们的郭村,断绝我们的交通,还派人到泰州宣传赤化。大哥!我们老弟兄,你说气不气人!我今来缴他们的枪,请你……”陈才福穷凶极恶的表演使颜秀五感觉在客人面前失去了面子。颜秀五打断了陈才福的话:“陈阿四!你天天在我面前称哥道弟,今天打进我的家来,骂我的朋友,真是岂有此理!两国交兵,不斩来使,是非曲直,各有所属。共产党、新四军代表,是来找副总座谈判的,不是来找你我吵嘴的。我是奉副总座的命令待客,你是奉了何人之命来骂客的?来人!”话音未落,从四周拥出一群卫兵。“陈阿四!你要与我见个高低?你们手里是拿什么东西的?你们的家伙恐怕是吃素的罢?”立即,陈才福带来的打手被颜秀五的卫兵两个对一个的挟起来。陈才福气极败坏,狼狈不堪,直打哆嗦:“大哥不必动气,是做兄弟的不是!”这时,颜秀五家的女眷们都吓得躲到房间里去哭。颜秀五非常生气,也拔出手枪,对着陈才福。在这情况险恶,一触即发的时候,新四军代表陈同生只好权且以调解人的身份劝了几句:“不要为了我,伤了你们老兄弟的和气吧!谁在真心求团结,谁是真心要抗战,一手掩不了天下人的耳目。闹意气,闹分裂,只有日寇、汉奸喜欢。至于我们两军间问题,我来是同你们副总指挥谈判,只要爱国抗日的宗旨不变,我们双方的关系是一定可以改善的。”陈才福只得连连告罪带着打手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