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还未加冠自己就时常于军营久住,加冠后便领了军职,但毕竟一直托庇于父亲羽翼之下,从未自己独自掌军。
于父亲于皇帝,这一次剿匪便是慢慢让他熟悉统帅该如何做,建立权威的一次试炼。而于他自己,也有其他的重要意义,马虎不得,必须时刻如履薄冰,如临深渊。
顾睿昱领着包括顾睿殷在内的几名贴身扈从,走向中军大帐。
未几将至,还没入帐,听得一人扬声道,“子晟何来迟也!”
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掀开帐门而入,但见一人虽不甚英俊却神采飞扬,一身红衣、进贤冠、云头靴、黑色大氅,好不招摇。
“竟是子其兄。”
饶是顾睿昱军营中磨练八年有余,早已练成山崩于前面不改色,此时也不禁面露喜色。
这位“子其兄”便是他幼年的挚友贺仪贺子其,父亲兄长忙于军中之事,母亲不待见他,这位陪伴他从三岁到十岁的挚友,在他心底,无异于亲兄弟。
“愚弟还未进帐,兄长何以知道是愚弟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贺仪大步上前,把着顾睿昱一臂,上下打量,喜笑颜开,“贤弟受陛下信重,新加镇东将军,正是春风得意之时,帐外龙行虎步之声沓沓,不是贤弟却能是何人阿?”
“兄长折煞小弟了。”顾睿昱也把着贺仪,引至大帐上首。
“将军不可。”
贺仪忽而肃容站定,“将军为一军主将,当有威仪,我今为朱节度之使慰军。尊卑当有序!”